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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从房地产市场到金融市场,去杠杆的政策目的非常明显。楼市去杠杆,北京一马当先,各地陆续跟进;金融去杠杆,银监会率先“发难”,一浪高过一浪。结果就是,房地产市场从沸腾转为冰冻,银行的风险敞口则不断被打爆,股市债市的表现也不好看。正是这个微妙角力的时候,央行近期开始“救火”,一边动用货币政策创新工具释放流动性,一边放风“缩表”并不意味着银根收紧。

于是,爱看热闹、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交耳:央行和银监会有分歧,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看问题的角度很多,如果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姿势,可能得到的就是偏见和愚见。去杠杆,从来就是退一步进两步的过程,不可能是一条单边的直线,一蹴而就。中国不是美国,无法剧烈地降杠杆,只能是边降、边稳、边加,审时度势,用力过猛反而过犹不及。

央行和银监会不是意见相左,而是各有分工、各有侧重。更何况掀起监管风暴的银监会也适时表示,将充分考虑银行业面临的实际风险,把握好力度和节奏。在此之前,社保基金理事会理事长楼继伟就说,过度杠杆化是中国经济当前的最大威胁,但同时去杠杆进程不应太快。

从中国近40年的发展经验可知,从来就不曾出现疾风骤雨式的改革,更多是渐进改革、增量改革、边缘改革以及地方试验,剧烈的出清和一劳永逸的去杠杆,并不多见,哪怕是上世纪90年代末的“下岗”也只是有限烈度,而且迅速被入世红利和互联网红利所托住,有惊无险。

当经济处于下行和转型之时,去杠杆和加杠杆往往同时出现,这并不奇怪。过剩产能去杠杆,新兴产业加杠杆;或者局部去杠杆,整个市场稳杠杆,总之就是把经济托住,苦撑待变,待到新经济增长点破壳,进入下一个增长周期。这个时候,央行往往是要提供过量流动性的,实行长期的低利率,维持经济引擎的基本转速,而不能空中就失速。

在去杠杆和去泡沫的过程中,让局部风险暴露是题中之义,因此楼市出现胶着,银行出现“钱荒”,并不令人奇怪。如果没有,只能说明我们可能遇到了假的去杠杆。但即使是真的去杠杆,也不会让风险充分暴露,休克疗法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选项。去杠杆必然是一个阶梯的过程,甚至不排除各种复杂意外的因素突然介入,使得去杠杆不再是首要选项。

去杠杆还将持续,因为防范资产泡沫,对于中国经济而言迫在眉睫。毫无疑问,去杠杆过程充满博弈和游说,信息不对称使得错判的概率大增。越是这样,越是要心硬刀稳。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去杠杆,不仅将进一步削弱宏观调控的市场公信力,也将让未来的去杠杆变得愈加高危且不稳定。

北京商报首席评论员 韩哲

责任编辑:郝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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