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记者从让-雅克·阿诺导演的工作人员那里听过一个段子:在《狼图腾》的拍摄现场,狼是最大牌的,它们要等所有工作人员和人类演员全部就位之后,才会上场拍戏。而这群拥有特权的蒙古狼,最终没令让-雅克·阿诺失望,它们奉献了近乎完美的表演。
从《熊的故事》、《虎兄虎弟》到《狼图腾》,让-雅克·阿诺对动物的偏爱,谁都看得出来。不过,当南都记者问让-雅克·阿诺“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拍动物?”时,这位头发花白的法国老爷子却说:“我拍动物,是要了解人类早已隐藏的那部分本能”。
没错,让-雅克·阿诺的动物故事里,人类面对动物,展现出来的善与恶,都是毫无顾忌和毫不掩饰的。比如在《狼图腾》里,有痴迷于狼的下乡知青陈阵,也有疯狂捕杀狼群的草原外来户。人为何如此极端?让-雅克·阿诺的答案显得有些模棱两可,“每个人内心都有狼性和羊性的一面”。那么,您坐在导演椅上的时候,像什么呢?“我想我不是狼,我可不希望‘杀死谁’。”让-雅克·阿诺大笑。
南都记者 许嘉
南方都市报:很多和动物有关的电影,戏里动物的行为看起来更像人。而在《狼图腾》中,您镜头里的狼更像纯粹的动物。您为什么会如此表现动物呢?
让-雅克·阿诺:尊重动物,要像尊重人一样。我在拍摄动物的时候,是在了解自己,了解人类隐藏起来的那部分本能。比如性的吸引力,对某些东西的控制欲,复仇的心理等等,人类大部分时候都不愿把这部分本能表达出来。通过动物,你可以了解人类的弱点,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克服。(南都:在您看来,动物比人更好理解?)这就是小孩为什么更喜欢动物,因为他们不知道父母怎么想,但是知道动物怎么想。
南都:《狼图腾》的剧本最初是由您的老搭档AlainG odard来写的,后来他去世了。如果A lainG odard没有去世,那么《狼图腾》的剧本会跟现在有不同吗?之后您也找来芦苇改编剧本,那么他给这个剧本带来什么呢?
让-雅克·阿诺:A lainG odard和芦苇的工作是不同的。A lainG odard当时主要负责整个故事的结构,原著小说中哪些关键的戏份和哪些人物要保留下来,这些基本由A lainG odard来确定。其实,A lainG odard还未离世之前,我已经在寻找一位中国编剧帮助我。芦苇是一位很著名的编剧,而且他也经历过知青上山下乡的生活。《狼图腾》剧本中的细节都是由他负责丰满起来的,同时,他也能保证这些细节是正确合理的。
南都:从您的处女作《高歌胜利》到后来的《情人》、《虎兄虎弟》、《黑金》等等,您的许多作品都和欧洲原来殖民过的地方有关。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故事感兴趣呢?
让-雅克·阿诺:当年,我从法国的电影学院毕业后,就去了非洲的喀麦隆呆了一年多。直到那时,我才了解到法国的殖民地是什么样子。在那儿,法国人总是自以为是,把非洲人看成是很愚蠢的种族,其实(这么想的)法国人自己才是愚蠢的。我那时就决定,将我看到的这些拍成电影。所以,我的第一部电影《高歌胜利》讲的就是殖民地的故事,后来也获得了奥斯卡奖最佳外语片奖。同样是因为早年的这些经历,我之后的电影大多和原来的殖民地有关。
南都:大家都知道,历史上,蒙古人也曾经侵袭过欧洲,有类似的殖民时期。您作为一个欧洲人,怎么看蒙古人给欧洲的影响呢?
让-雅克·阿诺:我在法国的乡下有一栋很老的房子,历史上的蒙古军队就曾经从我家门口的那条河穿过。而在法国,很多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东方人的后裔有很多。我也很熟悉这种殖民的情况,人类历史上,我们经常会有大规模移民的情况出现,异族通婚啊等等,这些文化上的交流还是有很多好的方面。
南都:《狼图腾》也是部3D电影,但是,现在3D电影有些泛滥。而《狼图腾》的3D效果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突出。您为什么执着于把这部电影拍成3D的呢?
让-雅克·阿诺:我希望能在《狼图腾》中呈现给大家一种看着更加舒服的3D画面。我觉得,3D电影不应该都是现在看到的那种,一拳拳都像要打破银幕冲出来的(说到此处,让-雅克·阿诺挥舞着拳头表演起来)很多人都不喜欢看那种3D,太晕了。我要一种更真实的3D的感觉,让草原的风景更有景深。
南都:《狼图腾》的小说也曾经引起很多争议,有人对姜戎在原著中提出的“人也要有狼性精神”有反对意见。您怎么看这样的争议呢?
让-雅克·阿诺:其实每个人内心既有狼性的一面,也有羊性的一面,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同吧。我也知道。有人对姜戎提出的“狼性理论”很反对,我觉得这种争论挺有意思,但我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观点要表达。(南都:那您同意姜戎的看法吗?)我会同意姜戎的一些看法,特别是小说里面提到的,蒙古人的战略、战术都是从蒙古狼身上学来的,我觉得这个描述是正确的。当然,这种东西只能适用于古代,而不是现代人吧。
南都:那您自己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是像一头狼,还是一只羊呢?
让-雅克·阿诺:(大笑)我觉得,我在剧组里不是一头狼,我可不希望“杀死谁”。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角斗士》的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和我都是那种拍大制作,比较烧钱的导演。碰巧,我和他都用同一个执行制片人。又一次,我在冰岛拍电影,我想去附近一个车程6小时的地方取景拍戏,我当然和这位执行制片人提了自己的要求。而对方刚好之前同雷德利·斯科特合作完一部电影。这个制片人跟我说,和我拍电影就是被“勾引”的过程,而和雷斯利·斯科特拍电影的感觉就是被“强暴”。不管过程有何不同,最后的结果都是很折磨的。
“尊重动物,也要像尊重人一样。我在拍摄动物的时候,是在了解自己,了解人类隐藏起来的那部分本能。”
“其实每个人内心既有狼性的一面,也有羊性的一面。有人对姜戎提出的‘狼性理论’很反对,我觉得这种争论挺有意思。”
“3D电影不应该都是现在看到的那种,一拳拳都像要打破银幕冲出来的。我要一种更真实的3D的感觉。”
“我在剧组里不是一头狼,我可不希望‘杀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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