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欧版量宽对全球经济的影响

郑联盛

欧洲央行实质性地开启欧版量化宽松政策，其主要目的在于应对长期低物价可能引发的经济通缩风险。随着这项政策的逐步实施，需要密切关注其对全球经济格局带来的重大影响。

早在2012年，欧洲央行就提出了直接货币交易计划。但是，该计划迟迟无法实行，直至欧洲经济达到通缩边缘，欧元区面临巨大的经济困顿，欧洲央行才“超预期”实行量化宽松政策。这其中，主要有三方面关键因素在起作用。首先，过去两年，欧洲经济整体处在通缩的边缘，2014年12月欧元区通胀率下滑至-0.2%。其次，欧洲经济面临严重的失业挑战，特别是年轻人失业严重。截至2014年9月底欧元区平均失业率高达11%，其中马其顿、希腊和西班牙失业率分别高达27.9%、25.6%和23.7%。此外，欧洲当局经济复苏促进的政策效率日益疲弱。2012年欧洲央行长期再融资计划无力促进私人部门的信用扩张，前两轮长期再融资计划投放资金离上限仍有近900亿欧元的缺口。2014年6月欧元区步入负利率时代亦没有欧洲私人部门的投资和消费举动。

需要指出的是，政治角力是欧洲央行最终走向量化宽松政策框架的催化剂。首先，2014年5月欧洲议会大选中，对财政整固严重不满的民族主义政党取得了历史性的进步。751个欧洲议会议席近20%被极右翼把持，而他们在上一届欧洲议会席位中仅为50席。其次，欧元区可能面临新的分裂风险。反对紧缩的左翼激进联盟党赢得希腊大选，声称要同国际债权人重谈还贷条件。此外，政治问题对欧洲联合的冲击亦是德国放弃反对量化宽松立场的基础。2015年1月15日欧洲法院裁定欧洲央行量化宽松政策符合欧盟法律后，德国宪法法院放弃争辩且不反对德国央行参与该计划。

在全球影响上，欧洲量化宽松将对全球经济格局造成重大影响，使得全球经济货币体系和金融市场增加新的不确定性。在日本、美国、英国之后，欧元区又开始实行量化宽松政策，使得宽松货币政策成为主要经济体的政策选择，从而可能出现全球范围更广泛的“以邻为壑”政策“踩踏”。可以较为确定的是，美元可能获得持续走强的基础，美元中期走强仍将延续。这对于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经济体而言，无疑是一个冲击。

大宗商品的弱势也将是趋势性的，欧洲量化宽松无法改变这个趋势。其一，量化宽松政策可能使得全球流动性更为宽松，但是，无法期待出现类似美联储量化宽松政策的流动性效果。其二，中期看，美元将是稳中走强，大宗商品市场亦缺乏走强的定价基础。最后，大宗商品市场亦没有大幅上扬的基本面基础。从需求角度看，全球经济复苏整体是不力的，限制了大宗商品的总需求。从供给角度看，以欧佩克为核心的市场价格调节机制正在弱化，在总需求大幅萎缩的条件下，各个成员国的关注从价格逐步转向份额，从而不断扩大供给，大宗商品市场的弱势更是一种供给冲击。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