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刘采萍
以“独生子家庭”为关键词的新闻每每成为社会热点。最近又有一则写照独生子女一代当下与未来生活的报道,以心酸的标题———《赡养很累,被赡养也很难》——— 抓住了读者的心。新闻中,33岁的独生子汪陈,在爷爷骨折、母亲住院的双重压力下辛苦奔波,由衷发出感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希望当年我爸妈能多生一个……”
从上世纪80年代初以来,我国一直实行计划生育政策,独生子女家庭已经成为重要的社会组成单元。根据一些研究机构的计算,“独生子女家庭”涵盖的人口比例可能已经超越全国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因此,他们的苦恼与压力、风险与忧患,不能再以个体命运看待,而宜放在社会结构巨变的视野下详加推敲。
然而,从家庭、社会到政府三个层面,我们是否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呢?
这几年“失独”成为新闻热词,但早在这一概念被广泛知悉以前,这些特殊家庭已在孤独和绝望之中承担了很久很久。现在,不仅公众对“失独问题”的广泛性和重要性认识更清醒,地方政府也开始为符合条件的失独家庭提供制度性救助,这无疑是解决失独家庭困境的关键性进步。
独生子女教育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是另一个与“独生一代”有关的,被当前舆论热烈讨论着的话题。如今,我们对这一话题的重视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给他们贴一个标签,把他们玩笑地叫做“小太阳”“小皇帝”的时刻。隔代养育、教育责任分配、个体意识与公德协调等一系列问题的探讨,正在变得迫切而必须——— 因为人们发现,随着独生子女的成长、成熟,他们在校园、职场以及其他公共场域,全都表现出独具特点的性情和风格,也自然引发了与以往家庭、社会矛盾完全不同的冲突,若不及时关注、解决,一些重要的社会共识甚至有瓦解之虞。
与这两个问题相似,独生一代的赡养与被赡养问题,也开始以我们始料未及的速度与难度,由不易觉察而变得不得不重视。即便以1980年为界,第一代独生子女中的许多,也已迈过三十门槛迎向“四字头”,开始接近“上有老,下有小”的负担最重的人生阶段。他们从备受家庭呵护的独苗宝贝,要准备独自承担许多负累。这其中最重要的,无疑也包括赡养父母甚至是祖父母辈的问题。独苗而成独木,他们虽享有过去人们所未享有过的资源积累和照顾,但也面临过去多数人未曾面对过的问题和负担。33岁独生子汪陈所面对的窘境,迟早是他的同龄人或多或少也要面对的困难。
与此同时,他们还有自己的养老问题。社会发展带来的平均寿命延长,以及独特的生育政策产生的效果,让他们的赡养变得比过去更复杂。
中国独生子女现象,大概是世界上从未有过的人口和社会改变,其呈现的问题前所未有,自然需要更多未雨绸缪与精确探索。但是,目前在许多关键性问题甚至是现象的描述上,仍存在诸多空白与谬误。比如,目前我国独生子女家庭到底有多少、涉及人口规模如何,等等,一些公众眼中比较权威的学术机构与官方拿出的数字和观点,竟然也有比较大的出入。这显然非常不利于社会应对未来局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个人如此,社会亦然。目前“单独二胎”等政策的调整,说明我们正在摸索和尝试修补某些不完善的部分。那么,对于已成存在的庞大的独生一代,不是更应该重视他们“生”得特殊、“养”也必然有其特殊规律与要求这一客观事实,而给予更充分和慎重的应对吗?
责任编辑:白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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