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丹佛举办的一次全美顶尖肿瘤学家的会议上,知名癌症专家大卫•阿古斯博士做了一次专题演讲,指出有必要采取一种新的方法来治疗癌症。他认为,只关注如何杀死癌细胞或减缓癌细胞的扩散是不够的。半个世纪以来,尽管世界各地的医学精英为攻克这一难题进行了不懈的研究工作,但今天的癌症死亡率并没有比上世纪50年代降低多少。因此,医疗人员应该想办法保持病人整个机体的健康,从根本上降低肿瘤在人体内扎根的可能性。他表示,虽然我们目前还不完全了解癌症的病理机制,不过我们依然应该有办法控制癌症。说到这里,听众中响起了一阵嘘声。
不过这点嘘声并不能使像阿古斯这样坚定的科学家感到气馁。他相信他已经找到了一种办法,可以大大降低人体生病的几率。阿古斯把他的理论写成了一本有可能具有颠覆意义的新书——《疾病的终结》(The end of illness),这本书刚刚登上了《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畅销排行榜。阿古斯在书中阐述了他的防病理论,并用相关研究和生动的病例进行了佐证。
我采访这位身材瘦削、衣着随意的医学家时,他飞快地介绍着他的想法,仿佛唯恐全世界不能尽快了解自己的思想。他说:“我希望医生们从病人健康时就着手治疗,而不是到生病时才去治。”阿古斯的灵感来自他2004年在《财富》杂志(Fortune)上读到的一篇文章:《为什么我们输掉了与癌症的战争》(Why We're Losing the War on Cancer)。文章作者克里夫•利夫当时担任过《财富》杂志编辑,他本人就是一名癌症幸存者。他写道,癌症研究人员们习惯于治疗癌症的各种症状,而不是设法直接控制癌症。史蒂夫•乔布斯去世前的最后几年,阿古斯也是乔布斯治疗团队的一员。阿古斯说:“我们忘了治癌要从防癌开始。”
今天,一旦病人得了癌症,我们就会试图去杀死癌细胞。如果病人心脏病发作,我们就做心脏搭桥。这无可厚非。但我们为什么不能“防病于未然”呢?阿古斯认为,我们应该把癌症和心脏病这类疾病看成一个动词,而不是名词。在阿古斯的字典里,“患有癌症”意味着一个系统性的问题。他指出,在一项研究中,一组女性在接受了乳腺癌治疗后,医生向她们发放了一些治疗骨质疏松的药物或安慰剂。但服用了这些药物的患者的复发率却比平均水平低了40%。随着她们的身体系统发生良性改变,癌症没有再复发。阿古斯说道:“只要保持土壤健康,坏的种子就无法萌芽。
保持身体土壤健康的方法之一是治疗炎症。身体出毛病的时候,人体机能就会进入一种恐慌模式,引起炎症。发炎这个过程就是身体在调动血管、细胞和免疫系统来修复受损的组织。大量研究表明,服用他汀类药物的病人,患癌几率会降低40%,只是具体原因尚不明确。他汀类药物不仅能降低胆固醇,还可以消炎。此外还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炎症可能与大量其它疾病有着联系,如心脏病、老年痴呆、糖尿病等。阿古斯对此有何建议呢?可以询问医生,看看是否可以服用立普妥(Lipitor)或其它的他汀类药物,或经常服用小剂量阿斯匹林来养生,这有助于人们控制身体的炎症。
此外还有一些预防炎症的简单方法。阿古斯解释道,与其一次性进行大量高强度的激烈运动然后在桌子后面坐一整天,远远不如多走点路更好。(走路的节奏对人体的淋巴系统有益,而淋巴系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免疫系统。)尽量穿舒服的鞋子,它可以减轻关节的压力。(光脚或穿高跟鞋走路可能导致关节受损,从而引发足部炎症。)
不过也有人反对阿古斯的理论。比如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CSF)的医学教授丽塔•莱德伯格认为,现有证据并不支持他汀类药物的广泛使用。她说:“我给病人开药的目的是要让病人感觉更好或活得更久,而他汀类药物并不能起到以上任何一种效果。”不仅如此,他汀类药物还可能导致包括肌肉疼痛和糖尿病在内的副作用。
当然,阿古斯还是认为他汀类药物在许多情况下利大于弊。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别的养生办法,这些办法好在并不需要我们做出什么超人的努力。阿古斯的许多养生之道都是常识性的,也就是培养健康的生活方式。
阿古斯也相信,我们还需要一些新的工具才能真正了解我们的身体。他建议我们每个人都应进行基因成像。基因图像并不会告诉我们是否会染上某种疾病,但会告诉我们染上这种病的几率有多大,从而帮助我们做出正确的判断。几年前,他与别人合作创办了一家名叫Navigenics(意为“基因导航”——译注)的公司,专门提供基因检测服务,每次收费400美元。这家公司得到了凯鹏华盈投资公司(Kleiner Perkins)风投家约翰•杜尔的资助,他是谷歌的早期投资人之一。阿古斯也给自己的DNA画了像,还把结果展示在书里公之于众——他发现自己存在罹患心脏病的风险。这有点奇怪,因为他的胆固醇水平一直很低。尽管如此,他还是开始摄入更健康的饮食,并开始服用他汀类药物。
我们在一些新工具的帮助下或许能在更早的阶段检测到隐藏的疾病。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需要理解构建生命的基石——蛋白质的活动机理。缺损的蛋白质可能是某种疾病的早期标志,然而追踪蛋白质是一项极其因难的工作——蛋白质的大小只有一个中子那么大。大约8年前,阿古斯创办了另一家公司,名叫Applied Proteomics。他与超级计算机专家丹尼•希利斯合作开发了一个系统,有能力对几十万个蛋白质水平进行编目。目前这家公司仍处于科研阶段,一旦它取得成功,就能为医学界提供一个重要的诊断工具。
阿古斯说,上个月英国的《每日镜报》(Daily Mirror)刊发了一篇书评,介绍了他的新书,结果一下子有7,000多人愤怒地发博文或写电子邮件对他进行谴责。有些人指责他想乘机宣传自己的基因成像公司以此谋利。阿古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他在那家DNA公司只有很少的股份。
实际上,阿古斯未来面临着更大的挑战——他需要让自己的理念被医学界广泛接受。也许到那时,他才能把听众席上的嘘声变成欢呼声。
译者:朴成奎
责任编辑: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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