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交易系统的风险

近日遭遇电子股票交易故障的美国做市商Knight Capital Group以“交易科学，信任标杆”作为宣传语。

然而，美国股票市场的公信力正遭遇严峻考验。今年以来技术故障已导致Facebook和BATS Global Markets首发上市出现问题，上周三纽约证交所(NYSE)又出现了148只股票交易异常的情况。

这起算法交易系统故障再次令美国股市的投资者和交易员感到无所适从。

在2010年5月“闪电暴跌”(flash crash)事件发生两年多以后——当时道琼斯指数在半小时内暴跌650点——这件事折射出了美国股市自动化交易的普遍程度，对于交易商、证交所以及监管当局而言也是一记警钟，提醒他们：在高速交易环境下保障股票交易正常进行方面，他们仍面临艰巨挑战。

尽管整体市场未受Knight“技术问题”影响(似乎表明监管当局和交易所自“闪电暴跌”以来推行的改革措施对防止恐慌起到了作用)，但这件事重新引燃一场持续多年的辩论，其主题是依赖复杂电脑系统的效益与风险。

如今，美国股市的很大一部分交易由复杂的算法执行，这些算法的设计宗旨是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进行交易，对价格、行业形势、市场波动、经济数据以及跨越交易版图上不同板块的其他参数的变化作出反应。

通过复制真人交易员判断其他投资者买卖意向的方式，算法程序发出一连串交易指令(其中很大一部分在执行前被取消)，整个过程耗时不足几分之一秒。

自从过去10年里算法交易诞生以来，单笔交易的平均规模已从1000股下降至200股。一些市场参与者和观察人士担心算法交易存在失控风险。

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副教授詹姆斯•安吉尔(James Angel)指出：“我们在各种技术故障面前仍然十分脆弱。无论我们采取什么改革或防范措施，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形出现。”

Knight公司首席执行官托马斯•乔伊斯(Thomas Joyce)上周四对彭博(Bloomberg)表示，发生技术问题是由于公司新安装的软件存在缺陷，向市场发出了错误的交易指令。他说：“结果我们持有规模庞大的错误头寸，被迫在当日余下的时间进行整理。”

交易员们认为，涉及多只股票的大额交易指令在5分钟内就执行完毕，而没有在一整个交易日甚至五个交易日的更长时段内分批进行。这些指令的庞大规模导致股价剧烈波动，超出市场流动性的承受能力。

该指令还导致交易所交易基金(ETF)的交易量暴增，先锋(Vanguard)公用事业类ETF的交易量达到400万笔，远远超过每日12.8万笔的正常水平。

闪电暴跌事件后，市场引入了“断路开关”机制，以扼制股价剧烈波动，使股价在5分钟内的涨跌幅度不超过10%。

受Knight算法交易影响的148只股票中，至少有40只股票的股价波动幅度超过了10%，因断路开关机制在开盘15分钟后才投入运行，而且该机制反映的是股价波动性，而非指令流量。

上周三触发了断路开关机制的股票包括莫利矿业(Molycorp)、数据供应商CoreLogic、化学品生产商Kronos Worldwide、中国脐带血库公司(China Cord Blood Corp)以及铁路运输商Trinity Industries。这些公司的股价波幅远超10%，中国脐带血库公司股价在回落前曾暴涨151%。

安吉尔教授指出：“断路开关机制的缺陷业内早已知晓。”

在148只受影响股票中，纽约证交所只中断了其中6只股票的交易。这使Knight可能面临重大损失，并带出更广泛的问题。一位华尔街分析师表示：“这不是Knight的个体问题，而是监管当局应该仔细研究的新领域，也让投资者有新的理由对市场失去信任。”

在某些人看来，停止交易的概念，凸显出使用并过分依赖高速电脑交易技术的问题。一旦一条交易指令被执行，将迅速触发一连串新头寸，这导致停止交易的成本非常高。

英国毅联汇业(ICAP)股票交易部董事经理肯•波尔卡里(Ken Polcari)表示：“不存在彻底停止交易的总闸开关，算法程序一旦启动，你就无法阻止它。也许我们确实需要认真思考真人与电脑之间的界线在哪里。”

支持者称，电子交易提升了市场透明度，并为投资者提供了更有竞争力以及更公平的报价。

批评者则指出，电子交易系统常有技术故障并导致市场波动性上升。安吉尔教授表示：“一句印在汽车保险杠贴纸上的老话是这么说的，‘是人都会犯错，但要彻底搞砸还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