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失踪：人还在，钱没了

□颜 溪

漫画/付业兴

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近期，好多储户没撞上“最痛苦的事”，却直冲“最最痛苦的事”而去，“人还在，钱没了”。

小品《不差钱》的经典台词，搁置于现实生活中，所带感情也并不突兀。近日，多地接连曝出存款失踪案，其中，尤以“杭州42名储户9500万被盗”最为引人关注。“从警方披露的犯罪手法来看，并不见有多高明”，事后看起来，《京华时报》特约评论员王云帆并不诧异，无非就是受利益蛊惑上了当：“简要来说，还是通过勾结银行内部工作人员，以高息诱骗储户存款，随后盗取储户存款谋取利益。相似个案，近年来虽不多发，但也间或有闻……比如，杭州这一个案中，银行工作人员声称可当场给予储户一次性高达存款额11%-13%不等的回报，这在商业银行的揽储中，还没有哪家能做到。储户如果不贪图短期的小便宜，而多了解、多咨询，还是可以避免损失的。”

当然，话又要说回来，看一看，听一听，了解一些相关案例，对于防微杜渐，还是大有裨益，这也是《京华时报》1月21日的看法：“对于储户存款莫名消失这样的概率虽小但公众关注度高的事件，报道是必要的。一来媒体作为社会公器，应满足公众知情权;二来报道本身可视为一种法治宣传，同时也是给银行敲响警钟，督促其完善制度、加强风控、减少此类事件的发生。”

为什么会那么复杂?扯皮!权责认定不明，说不清谁的错。“根据一些所谓的业内人士的看法，这些储户的存款失踪，大有咎由自取的意味”，《北方新报》1月21日说到这，提到了一个新名词：“因为储户失踪的存款，大多跟‘贴息存款’有关，在6%，10%，甚至高达15%的收益面前，很多人选择了高收益，却忘记了高风险。以此来分析，储户存款失踪，似乎就是自身的责任了。”

何为“贴息存款”?

具体而言，又可分为两种，“阳光贴息”和“非阳光贴息”。根据财经评论员董希淼解释，“‘阳光贴息’违法违规，扰乱金融秩序，影响社会稳定。不过，储户的存款基本上是安全的。相比之下，‘非阳光贴息’就十分野蛮和粗暴了……‘非阳光贴息’，储户要在指定的银行柜台上找专人办理存款，承诺不开通网银、不查询、不通兑、不质押、不提前支取、不挂失、不转让等‘七不’。对存款本身要求不高，多为活期存款，但‘贴息’惊人，为存款金额的 10%以上，高的达20%。”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贴息存款”本身违法，出事后又该如何处理?董希淼的说法令人大跌眼镜，“尽管杭州某银行对42户储户损失尚未追回的部分进行了垫付，但这并不意味银行该为此承担全部责任”。

这多少有些令人诧异，可是如果据实而言，一板一眼按照法律来讲，又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作者的建议是，“对普通民众而言，千万别去碰什么‘贴息存款’才是王道”。

肯定有人不服。明明我的钱存在你银行，现在莫名其妙不见了，怎么还要怪我自己?如果我卡上莫名其妙多出一些钱来，你们银行会给我吗?

早在1月19日，针对近期一系列存款失踪案，《深圳商报》即对判若云泥的区别对待表达过不满，“在众多的新闻报道中，有一种极为常见的事例是，储户的银行卡会莫明其妙增加一笔款项，不久又突然被划走。对此，银行给出的理由，往往是‘系统出错’或者‘操作失误’。钱多了还情有可原，毕竟这本属于银行的，倘若私吞会因不当得利而触犯法律。然而自己的钱本好好躺在账上，却莫明其妙失踪，银行若不承担‘保管不善’的责任，从道理上则很难行得通。”

尽管银行或法律行业人士，可对这做出权威合理的解释，但是，最终给人的感觉就是银行店大欺客，而必须实话实说的是，在面对庞杂的行业问题时，储户自我举证往往是步履维艰:“虽然中国人民银行关于执行《储蓄管理条例》的若干规定中明确表示，‘国家宪法保护个人合法储蓄存款的所有权不受侵犯’，然而对存款冒领、丢失应如何处理均没有具体规定。存款丢失之后，银行就会把责任推向员工或者找‘临时工’作挡箭牌，千方百计替自己开脱责任……举证难导致维权难，很多储户最后都往往‘哑巴吃黄连’。”

如何明晰银行之责，《经济参考报》有建议，“尽快完善立法，防止以临时工或个人行为等理由拒绝承担责任，银行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才会主动堵住漏洞。银行也要提供证据证明其告知义务，而不是让储户提供，才能自证清白，而不是躲避惩罚。”

没错，举证倒置正是办法之一，银行必须想办法证明自己清白。美国和英国就是这么干的，“发生‘存款失踪’，考虑到储户在纪录证据力上的弱势，举证责任肯定在金融机构一方”：“任何涉及未经授权移转电子资金的储户责任的纠纷或诉讼，都要由金融机构负举证之责，证明该笔资金移转是否已获授权;若确为未经授权移转之交易，储户行为是否满足承担损失和责任的要件，仍应由金融机构证明之。”而根据《“存款失踪”在英美：责任都由银行扛》一文所查证，“若银行有意耍赖，储户可要求按损失数倍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