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可以为他守候多久?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15岁,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她遇到了她的初恋。一见倾心,一生倾情。她为他的承诺,痴痴等待了一辈子……
她就是陈璐。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闺蜜朱逸民的家中闲谈。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两人走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又有客人来了。来者是孙中山、戴季陶,还有蒋介石。他们是来探望朱逸民的老公张静江的。
就是在这里,蒋介石第一次见到了15岁的陈璐,一见钟情。
那三人和张静江商量完政事便离开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也起身要离开。刚下楼没几步,她就看到他还呆呆地站在楼梯口,像个守门的卫兵一样。
他一见到她,便急切地问:“你住哪儿?”
她心想:这人真奇怪,我干嘛要告诉他。但又没好意思明着着拒绝,就故意说了一个错误的地址。
虽然,这一次,他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没有放弃。继续紧锣密鼓地展开攻势,对她死缠烂打。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明明很讨厌一个男人,对这个男人的追求感到反感、厌恶。可时间一长,却在他的真心与浪漫的包围中沦陷了!
冬日的上海永安大楼里,高朋满座,张灯结彩,她身着淡粉色婚纱款款向他走来。二人交换了信物,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妻。
午夜,她坐在婚房里,内心忐忑。酒席结束,他回来,一把将陈璐揽在怀中,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现在,你是我亲爱的妻子了!世界上唯一的爱人!相信我,除你之外,我永远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这是我郑重的承诺!”
他还为她取了个新的名字,叫洁如。他说:“你在我眼中纯洁得如同未曾受过这世间的污染一样!”
蒋介石和陈洁如
不知是她有一双慧眼,选了个潜力股;还是他娶了娇妻后带来了好运。结婚后,蒋介石的仕途一路顺风顺水,很快便当上了黄埔军校校长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她也作为蒋夫人一直陪在他左右。
然而,他的野心仍未满足。
为了使大权更有保障,他想要与宋家联姻,娶宋家小女儿宋美龄为妻。纸包不住火,那天晚上,他把这个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听后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拉着她的手,说:“给我五年时间,你去美国进修。五年之后,我定恢复与你的夫妻关系,否则天打雷劈,放逐海外,永不回来!”
一声汽笛长鸣,开往美国的邮轮就要起航。她站在甲板上回望江岸,满眼眷恋。脑海里浮现起这7年恩爱的每一个瞬间,还有那晚他对她说的话,“相信我好吗?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苦心?”。
她期待着也坚定地相信着,他只是为了家国抱负暂时委屈她。五年之后,他一定会履行承诺,将她接回身边。
然而时间证明,她太天真了。这一次的退让之后,她再没能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旁。
轮船随着海浪上下颠簸,缓缓向太平洋前行。无线电广播时断时续,在播放着什么。
“现在播报一则上海《申报》的消息,……《蒋中正启事》……与原配毛氏正式离婚。其他两氏,本无婚约,现与中正脱离关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心如刀绞。
在美国的日子里,常常有记者对她围追堵截,想要询问关于她和他的故事。她本可以借此机会大肆渲染他的负面形象,以报复他弃她而去的行径,但她选择了沉默。
她不愿负他,即使他负了她。她宁愿选择一个人在孤独和思念中煎熬,也不愿伤害他一分一毫。
在美国的五年里,她没有虚度。她苦修英文、养蜂和园艺,还在哥伦比亚大学修得教育学学位。离开他,她似乎过得更加充实,却没有人知道她独自在暗夜里流过多少眼泪。
后来,他应了毒誓,退败到台湾。她也辗转到了香港。她和他只隔着一湾海峡,这么近又那么远。事隔经年,他提笔写到:"往昔风雨同舟的日子里,所受照拂,未尝须臾去怀。"
然而,那又怎样?这简单的字句,怎能抹杀掉她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在海外的飘零?最后陪着他的,终究不是她。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另外一个女人为他奔走。原本她也可以做到这些,原本她也可以为他赴汤蹈火,但从她与他分离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成了“原本”。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她双手摩挲着信纸,仿佛抚摸着他们的过去,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她忽然失声痛哭,她以为自己的心底不会有一丝怨恨,却在那一瞬间发现隐藏在心底的一点恨。她恨他的政治野心,她恨他抛弃自己的狠心,她也恨默默承受一切的自己,可是这一点点恨却敌不过心底更多的爱。
临终前,她最后一次写信给他:“三十年来,我的委屈,唯君知之。”
他当然懂她的委屈,却无法跨越那道海峡,给她一点安慰,只能把歉意藏在心底,只能把怀念镶嵌在书信的只言片语中。
最后一封信寄去后,她便走了,在一栋孤独的房子里,如同她孤独的一生。不知道他有没有为她留下一滴眼泪?但那好像都已不再重要。
情到深处人孤独,爱至穷时尽沧桑。她一生为他隐忍,却终不能与他相守。在最好的年纪与爱人相恋,在刀霜剑雨中与他相濡以沫。她用尽全身力气,只换来半生回忆。
责任编辑:郝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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