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的密集提问下，马化腾回答了这些你最关心的问题

全国人大代表、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微博)

文/腾讯科技

3月3日，全国人大代表、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在北京举行了记者沟通会。

在长达两小时的沟通会过程中，马化腾介绍了今年两会他带来的七条建议，并回应了外界最为关注的共享单车、小程序、公众号付费阅读等问题，马化腾还在沟通会中对外阐释了腾讯的发展战略，在人工智能上的布局等。

沟通会中，马化腾强调了腾讯对技术的重视，他表示，腾讯总是提科技，其实也是焦虑所在。“我们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最终归根结底可能还是要通过技术的进步，企业才有可能有保持在战略方面的制高点。可能过去有很多红利(人口红利、流量红利、内容红利)，但是最终还是要看到技术是一个不可逾越的东西。”

以下为记者沟通会全程实录：

第一环节：介绍七条建议

马化腾：我刚刚进来先观察这个场地，因为我最近在清华上一个企业家学习班，其中有一课，就是怎么更好地安排采访。

因为去年我们的两会新闻发布会的场地有点混乱，很多媒体朋友坐在地下等等。后来我反思，这个过程我们犯了几个大忌讳，今年我们有一点提升，看看用户体验是不是有改善。

第一，我们把这个讲台抬高，大家都能看得见，就不会有人站起来，一站起来就连锁反应全场就乱了。

第二，摄像机统一集中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哪家媒体站在哪个地方就不会混乱。还有老师告诉我一点，侧边一定得有门。所以我今天从产品体验角度看，我们团队的设计好不好，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请跟我们反馈，我们希望未来能够在这方面做得更好。

今天想借助这个宝贵的机会和大家交流一下，这次两会建议案的内容。其实在之前准备的过程中，我很多建议都想提，列出来之后，差不多二三十项，而且很难取舍。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最终合并的合并，删减的删减，我们目前现在结论是7个建议案。

我自己简单的梳理一下，从我自己的角度跟大家阐述一下，我们怎么选以及怎么看这些建议?七个提议头两主要想从宏观角度讲发展方面的问题，当然可能是更多地结合产业，跟互联网、网络经济等方面有关的。

另外两个问题，讲行业发展过程中遇到一些问题，比如个人信息安全保护以及未成年人如何健康上网等等。后面两个问题，因为我们来自广东，所以我们更多结合区域的角度来提，我们会提一个“粤港澳科技湾区”的建议，以及对深圳国际创新以及产业创新方面的建议。最后一个是环保方面，是讲海绵城市有关的。

第一个建议，提的是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推动网络强国战略。

大家可能觉得有点虚，实际上，跟我在两年前提互联网+思路其实是一脉相承的。

经过两年的发展，互联网+已经成为一个行业的热词，已经能看到很多产业和互联网有充分的结合。特别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在全球来说，中国在这方面已经走在前面。

我记得前不久，在网上有一个台湾的视频，说大陆移动支付怎么这么发达等等。大家可以发现，我们可能身处在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中，没有特别感受到身边变化这么大;但是在全球角度来说，我们这方面的进步其实是很快的。包括很多人说，微信在很多方面有创新，也看到中国的O2O市场进步很快，包括分享经济，像滴滴、摩拜单车等都是分享经济，也在全球来说非常领先，也看到内容产业蓬勃发展。

从互联网+到现在，大家越来越关注数字经济，以及从国家角度提网络强国。

我怎么分析这三者的关系?我认为互联网+是手段，数字经济是结果，网络强国是目的，一脉相承。

所以这个建议的具体建议：

建议一：希望国家对基础设施的投入要持续加大。中国互联网能有现在的发展，数字经济能有这个结果，还是有赖于国家、包括运营商等对网络基础设施的大力投入。我们看到在很多国家，如果这方面投入不足，产业再有创意最终也发展不起来。

建议二：如何利用网络打破数字鸿沟，精准扶贫?这方面也可以做很多工作。

建议三：如何支持新的业态?既然我们谈到互联网+，谈到数字经济，会看到数字经济不仅有像大数据、云计算这块新的增量市场，也看到一些存量的传统行业，也和互联网衔接之后，产生了大量转型升级的机会。

但是这里面确实会产生很多矛盾和冲突。很多的利益链重新打散、重新组合，会有很多矛盾，会产生很多监管的问题。比如在互联网交通领域，过去这几年，我也在很多场合帮网约车行业说话，今年也很高兴看到，滴滴在互联网交通方面已经有一个比较圆满的解决方案。当然，现在新的共享单车可能又出现这个问题了，比如有竞争激烈、乱停放等等发展中的问题。所以这方面，国家还是要更加支持这个业态，该怎样正视问题和解决问题也是我们要思考的。

建议四：如何扩大国际影响力?

第二个建议我想提的是，如何充分发挥数字内容产业的竞争力，掌握全球文化产业的主导权。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霸气。其实，不知不觉间，中国在文化产业、特别是数字文化产业方面，已经是世界级的了。

几年前，中国这方面很弱，国外一直在说怎么中国不重视保护知识产权，有很多盗版。从十年前开始，游戏从单机走向网络，这已经天然的具有版权保护了。但是在影视、音乐、文学、动漫，这些可以在网络上自由流动的知识产权，过去是没有得到特别大的保护。直到这几年，国家特别重视，这个产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比如在2011年到2014、2015年，即网络视频正版化的这几年，是很重要的一个阶段。之后基本上大家都很健康地、老老实实买版权。

2015年是音乐的正版化的过程，腾讯也是冲在前面，现在整个行业都已经在正版化了。

2016年是网络文学和动漫的正版化的一年。之前有很多盗版，屡禁不止，没办法解决。去年，腾讯跟版权局联合做了很多的行动，可以看到整个产业开始走向正版化。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在政策的基础上，中国对数字文化产业的开发能力是极强的。不仅像腾讯、网易、阿里这些企业在数字内容方面有大量投入，因为数字内容产业链条很长，除了可以生产内容，还囊括发行的渠道，包括终端影院，以及上游知识产权的IP开发等。

国内越来越多的企业(不仅是互联网公司)开始走出国门，甚至一批中小企业开发者(网络游戏、手机游戏的开发者)大胆地走出海外。国外很多在当地排名第一、第二的手机游戏产品，结果一看是一个国内的团队做的。

中国在这方面是有很强的竞争力和优势，大家不要忽视这一点。所以我说，过去30多年是中国制造，未来30多年会走向中国创造。

大家讲文化输出，不是想把中国的IP非要到国外去开发，也可以用资本的力量，去并购国外文化产业的一些好的知识产权、或者好的企业和人才。这方面是蓬勃发展的。

我提议政府能更加重视数字内容产业的战略性地位。过去人们总能看到这个产业的一些问题，比如用户沉迷了、或是低俗了，其实还是要从发展的眼光去看这些问题。所以我希望大家对这个产业更加重视。

第二个建议，是更加支持和鼓励培育、开发更多的原创IP(知识产权)，IP是制高点。另外，监管方面也要更加升级，才能跟得上这个产业的蓬勃发展。

第三个建议是个人信息安全保护。

我相信这是所有人都会关注的，这已不仅是互联网产业、而是所有民生领域都会遇到的问题。

2016年，发生了一桩比较大的网络电信诈骗事件。一些准大学生和大学生被骗了，出了命案，有受骗者实在想不开就自杀了，给社会带来很大的震动。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从运营商到网络、银行都整体行动了起来，讨论多年而始终未能落地的实名化，很快地在这几个月彻底地落实了。

所以今天我们可以看到，不仅是运营商，包括网络端、银行端都已经更加全面地实名化，监管部门也在加大对贩卖公民个人信息的专项打击。我呼吁打击力度能够更大一些，比如说进一步打击倒卖个人隐私信息行为，这是很多诈骗犯罪的主要来源，不管在立法层面、还是执法层面，都需要加强。

安全方面，腾讯也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前一段时间，我参加了“守护者计划”发布会。我们积极和运营商合作，推出了像“鹰眼”这类反电信诈骗系统;比如腾讯跟联通合作，将运营商的呼叫记录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的技术来分析，然后找出电信诈骗的模型，对可能上当受骗的用户进行提醒，效果非常显著。

腾讯通过基于LBS大数据的开发的“麒麟系统”来抓伪基站。很多人在车子里、或者背包里面背着一个伪基站，冒充运营商来给你群发一个短信。用户收到的短信其实不是真正的运营商发的，是被不法分子劫持了，导致大量的诈骗短信频发。

这些伪基站特别难抓，因为它是游动的，你定位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开了。所以我们必须要用新的技术，腾讯研发的技术可以很快速、实时地定位到这些伪基站的位置，配合公安进行抓捕，效果还是非常显著的。

第四个建议，提的是加强未成年人健康上网的保护计划。

上个月，大家已经关注到腾讯游戏推出了一个成长守护平台和家长监护工程。

很多人说，为什么你们要自断财路?这是作秀还是什么?

其实这是很有必要的。第一个趋势，是移动互联网的普及让很多游戏移动化了，它的隐蔽性更强。原来网吧还能不让未成年人进去，现在家长想管控就更复杂了。

第二个趋势，是移动支付普及之后，家长的手机绑定了银行卡，孩子支付完之后再把短信删掉，根本看不出来，这方面的隐蔽性非昔日可比。

所以这里面就诞生出了很多的问题，按过去的管理方法是不行的了，一定要有新的一个方式才能解决问题。所以这方面我们也是很不忌讳，不管这方面对腾讯是不是有业务冲击，我觉得从长远来看，应该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其实在国外，很多的系统(包括Windows操作系统或者是苹果的MAC)一直可以由父母控制，对孩子使用网络、使用系统的设置是很精细化的。腾讯希望建立家长和孩子间的一种新的关系，让家长可以跟孩子很好地沟通，比如设置一个合理的游戏时段、或者对游戏内消费设置固定额度等等引导措施。以前没有这个手段和工具，我们现在希望能实现。我们在开发这个系统的过程中，也充分地和家长做了用户调研，腾讯还是非常有诚意能希望把这个事情做好的。

在内容方面，有些新闻和视频成年人看着还可以，但是孩子看了就不太合适。如何利用现在很流行的个性化技术(千人千面)，让我们在未成年人阅读资讯的时候能够做一些识别，更精准地避免一些不适合的信息出现，这也是很有必要的。

另外，一些能够让未成年人更健康成长的互联网产品，还需要行业更积极地研发和投入，也包括在线教育、网络课程等等。这样孩子上网、用网就不只是在娱乐和阅读资讯了，其实是在学习或者自我提高，获得更多知识点，或者和同学进行交流等场景。

第五个建议，发挥协同创新优势，打造粤港澳世界级的科技湾区。

这是从我们身处广东、毗邻香港的角度来提的。全世界有好几个湾区(包括旧金山的湾区，硅谷就在那里，包括纽约、东京湾区)都打造了很强大的经济、科技生态圈。

中国有没有可能呢?过去大家一直讲粤港合作，但是我现在看到，刚好有一个契机，就是港珠澳大桥从2009年到现在也建了差不多7、8年了，等到今年底或者明年或将竣工。大桥一联通，这个湾区的感觉还真是出来了。

粤港澳的区域优势都很明显，比如说香港比较发达的是金融和服务业，深圳在高科技产业和这种产业创新方面做得非常好，看珠三角地区则以高端制造、智能制造见长，很多制造业配套全在珠三角地带。过去大家可能是各自发展的，现在整全球趋势就是软件、硬件和服务三位一体、缺一不可的，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这与粤港澳恰好吻合。

所以我就建议，国家能否出台一些政策把湾区打造出来，让湾区能够成为全球区域创新中心，包括鼓励中国企业走出去、把这个地方当做桥头堡，也鼓励国外的企业，可以在粤港澳湾区设立一个区域中心来幅射中国市场。

我们也希望香港能够以更开放的心态来重视这个问题，这对港澳的繁荣稳定、经济发展非常有好处。比如，能否以更开放的政策来吸引高科技的人才来到香港、深圳、珠三角工作。一个企业可以跨几地发展、又很好地融合，比如说研发中心、服务可能在香港，研发在深圳，制造在珠三角等等，通过提供绿色通道(税收及其他鼓励措施)来实现，这个大有可为。

第六个建议，关于支持深圳加快建设国际科技、产业创新中心的建议。

深圳刚才其实我们已经讲了很多优势了，这次也建议能否引入一些新的技术、新的业态，可以先在深圳做试点、再推向全国。

比如有一个概念，叫新技术移民，就是吸引更多海外的人才进来。我们是不是在这些高端人才的税收等等这方面能够有一个支持，如果全国抓不准，能不能在深圳先行先试?

第七个建议，海绵城市。

这方面大家可能也会奇怪，我为什么要提这一点?

环保大家都很关注，空气、水、保护地，还有野生动物、沙漠、草原等等，但是恰恰大家忽视的可能是城市。城市也是环保的其中一环。

我们一批国内的企业家，包括马云(微博)等等，共同成立了一个环保组织叫桃花源。桃花源关注很多的领域，其中有一个领域就是城市，我刚好负责这个项目。所以腾讯前不久跟深圳市政府有一个合作，推动深圳市海绵城市的发展。

其实对于海绵城市，大家可能有一点陌生。实际上，国务院在2015年就已经出了指导建议，关于发展海绵城市。它的原理是花很少量的钱，但是在城市规划的设计之初、或者在企业建楼，小区、学校等等设计施工的过程中，让雨水能够合理地被储存，包括屋顶去设置一些蓄水机制，而不是直接让雨水渗入地面。这样做的意义，从专业术语来说叫削峰填谷，缓冲骤然间大雨量的冲击。除了防涝以外，还可以节水蓄水、以及防治污染，避免雨水冲刷地面污染物，导致河道被污染。

第二环节：回答媒体提问

一、吸引国际人才珠三角有优势

提问：本来有挺多问题想问的，看完吴晓波先生的《腾讯传》之后，原来最想问的问题挺民生的，就是您平时每天做这么多决策，为什么还能秀发如此乌黑?

马化腾：白了，白一点。

提问：看了您的建议之后，作为广东的媒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在打造粤港澳的湾区问题上，您觉得目前来说，要打造这样一个湾区，现在还缺乏一些什么东西?比如您刚刚提到的软硬件和服务这样的，还有在这个打造过程中，您觉得腾讯想扮演什么角色?

马化腾：其实深圳都在珠三角，这方面联动其实蛮强的，因为很多智能制造、研发在深圳，制造在东莞或者在深圳周边都已经非常成熟。

跟香港的联动方面，我们目前看到的一个案例，像深圳的大疆，他原来是香港科技大学的一个学生。汪韬是李泽湘教授的学生，做无人机，就看到这个效果不错。他要做无人机，在这个过程当中发现只有深圳有最好的产业链配套，发现这个零配件只有到深圳才能生产出来，才能搭出这个原型来，你可以看到他去到深圳创业，成就了一个非常大的一个企业。在这个领域占据了全球90%的市场，我觉得这是一个蛮奇迹的事情。

这个案例就是发生在深港还有东莞、珠三角一个很好的案例。所以我们也在香港参加了一个叫香港X的计划，希望能够把这种高效的资源(不仅是材料、制造，可能还有生物医药、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等)，能不能复制这样的一个过程。可能过去是比较艰难的，但是我们希望从政策角度更鼓励它打通这个环节，我觉得这个对香港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说它在转型。过去做房地产、做金融、做贸易，未来高科技方面怎么样能够抓住中国这个大的市场机会。

但是香港因为又有很好的机会，就是可以吸引国际人才，我觉得吸引国际人才的这个方面珠三角也是很有优势的。

腾讯刚好在深圳，所以你可以看到我们不管是从高管也好，我们的很多人才，其实也是吸收了很多国外的人才，但是他可能会在香港、深圳两边跑，所以这方面我们感触比较深。所以我希望这些方面能够更加开放。

香港过去其实在人才的引入方面是收紧的(过去几年)，我觉得这个其实长期来说对香港是不利的，这样大家就越来越隔阂了，我觉得应该是要有一个大的政策方向之下，然后有类似CIPA计划，能够有科技人才的一些绿卡，能够给一些额度吸引高科技企业，比如说你来入驻，我给你多少的人才绿卡的额度，可以更方便地自由进出，包括它的税收等等的。不要说进内地要数180天有没有过，过了180天又得赶紧回去，这就很麻烦，长期下去就非常不方便。

就是这方面能不能再放开一点，这部分不要算180天这种的。所以这个没有从税收等等这种角度来全盘规划，我觉得有一些难推动。我们是从一线的角度来观察到这种情况。

二、内容、IP的价值越来越重要不等于流量不重要

提问：现在大家都在提互联网下半场，也就是互联网的红利时代结束。行业从流量战争转向内容战争，想知道您是否认可这个观点，以及腾讯怎样应对甚至引领这个变化。

马化腾：其实我刚才介绍很多建议里面都隐藏了这个回答了。

我讲数字内容的时候有提及，其实内容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是以流量为主。未来内容的价值、IP的价值会越来越重要。但是也不能说流量不重要，这两个可能说原来是八二，以后变成五五(都重要)，你有流量入口，同时又有内容的这种制高点，就是可能两者都重要。

三、中国互联网已从C2C到KFC

提问：您刚才提到滴滴，头条、美团被业界称为TMD，就是腾讯也有不同程度的入股。您觉得TMD是BAT的影子还是新一代的BAT?

马化腾：头条、滴滴这些，你可以看到更多的是O2O以及像头条更多的是在个性化、大数据、资讯中的应用。我们可以看到技术和这种传统行业的这种融合，让中国其实相对于世界互联网有了一股新的力量了，并不像过去说的C2C(Copy To China)，现在是叫KFC(Kaobei From China)，你看中国有很多原创的东西了，你可以看到这种个性化的资讯阅读也好，包括这种O2O的。虽然是UBER先做的，但是你可以看到现在滴滴的量已经是4倍、5倍于UBER全球的总量，这个是很惊人的。

包括现在摩拜单车和OFO单车之争，共享单车这个量也增长非常迅速，这个也可以看到中国作为最大的互联网市场，是有很大这种潜力的。

四、互联网+最难啃是+医疗和教育

提问：这两年来互联网医疗一直成为资本追逐的重要领域，腾讯在这方面的探索也从没有间断。这个行业看似很美好，但是做出实质有竞争力的产品确实很少。特别是百度前段时间砍掉医疗事部，对这个行业也产生了一些影响。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儿的?对互联网医疗有一个什么样的新的战略思考?腾讯在互联网医疗领域里面每年的研发投入和经营业绩是否透露一下?

马化腾：所有互联网+领域，我觉得最难啃的就是+医疗和教育了，这个是非常复杂的，每个角度的玩儿法都不一样，链条很多、很复杂。

尤其医疗还有政策的问题，像医保、医药分家等等问题，所以过去腾讯的思路是投资很多互联网医疗企业，比如说其中有三家都刚好在杭州，像挂号网或者叫互联网医院，微医集团，他们都从不同的角度去切入市场。还有包括丁香园，等等很多的企业我们都在不同的角度投资。

从我们的角度，我们希望在我们的流量平台上面，包括社交网络、通信平台上能搭建一个平台，能够让我们投资的企业(或者是其他没有投资的企业)，在这个行业中有志于发展的企业能够用好我们的平台(有一个医疗健康的子平台给他们)，这是我们在思考的问题。

所以我们内部有一个团队现在在尝试也是做医疗的子平台，我们也是多角度了，包括是不是可以从我们，比如说像微信运动，从运动的角度说能不能再切入丰富一点，把很多个人的健康信息能够用起来，从鼓励更多运动再带起来对健康的关注等等，去辐射或者是给我们这些投资企业提供比较好的场景。所以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不是有些我们可以去投资、购买跟医疗有关的知识产权，比如说医疗IP，知识产权这方面还是很关注的。医疗大家过去最诟病的是网上的信息不知道真假。我们希望有一个很权威的资讯，全球认可非常细致专业的IP产品，我觉得是有它的价值的。甚至我也是说，这个从公益角度都值得做，而不是看产业，都值得做。我觉得这也是我们思考的一个点。

那我觉得这个方面很多，我们还是希望国家政策方面能够在这些好的三甲医院和好的医生，怎么能够把他的能量释放出来。因为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医药不分离，很多的诊费、医药费用是通过药的叠加才来获得收益的。从长期来看这是不健康的，但是一直也没有办法这么简单地改。

所以说这方面是要多一点尝试，如何在民营的这种更健康的(包括高端医疗，包括如何用远程医疗的技术，用互联网信息技术)，比如说我最近了解到这方面现在有一些很好的发展，比如说你过去要做一些病理检测的切片报告，你可能要把样本寄到国外或者大医院才能给你测出来。现在如果说终端可以测出来之后，把这些病理的资料透过电子远程去给医生看到，他人都不用过来，然后就可以远程诊断。就让很多人不用去大城市，甚至还出国去看名医等等。

互联网和信息技术可以做很多这方面的事情，还有包括医疗设备怎么跟物联网结合，这方面看到很多可以改造的东西。我看到有这方面的发展趋势，我个人也很有兴趣。所以我觉得也很鼓励这个产业更多的人投入。

五、在移动互联网中国有很多领先

提问：在互联网时代，中国是跟随着和模仿者。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和物联网时代，您认为中国在世界的角色和地位是否有变化?

马化腾：这个问题刚才也提到很多了，的确在移动互联网方面，中国是有领先的机会。因为我们的移动互联网的渗透率，跟各行业的结合，包括刚才讲的O2O、物联网等等方面，都有很多案例是领先全球的，我相信只要有场景、有市场，或者说我们叫有靶场，有靶场你肯定能训练出一支很强的队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