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其声,未见其形,仍处于调研阶段的“金融国资委”已招来热议。
今年全国两会以来,伴随对银行业高利润的质疑,数额庞大的国有金融资产如何优化管理,以及国有大型金融机构如何深化改革,渐成焦点话题。需不需要“金融国资委”?“金融国资委”如何构建?舆论或支持或反对,似乎泾渭分明,有点势不两立的架势。
大家为什么关心这个拟议中的机构?数据说明问题。截至2011年,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境内资产总额113万亿元人民币,其中国有资产是大头。国家外汇储备已达3.2万亿美元。再加上证券公司、保险业、基金、信托、邮政储蓄等数万亿元金融资产中的国有份额,还有一些大型央企兼营的金融机构积累的资产,据不完全统计,我国金融业国有资产总额已高达150万亿元人民币。
与“金融国姿委”相比,有人把目前监管国有实体企业的国资委称为“产业国资委”。2002~2011年,直属国务院国资委的中央企业资产总额,从7.13万亿元增加到28万亿元。如加上地方和部委的各类国企,据估算全国国有企业资产总额达100万亿元。
仅从数量上看,“金融国姿委”即将统筹管理的资产总量,可能远远超过“产业国资委”。
按当下体制,如此庞大的金融资产仍处于“多头管理”状态:财政部、中央汇金公司、央行、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从各自不同的立场“既管钱,也管事,还管人”,显然不尽符合“裁判和运动员要分开”的市场原则。
这正是构建“金融国姿委”的客观需求。如能明确国有金融资产的出资人角色,让“金融国资委”对国有金融资产保值增值负责,通过董事会对金融机构的重大决策和战略方向施加影响,而将日常的具体金融业务“交还”给市场和企业,并强化“一行三会”的监管人定位,从而释放金融机构的市场活力,这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
质疑金融国资委的声音,主要是担心这个“庞然大物”再次变成处处伸手、事事过问的“婆婆”,对市场行为干预过多,反而会窒息金融机构这些“媳妇”的自主性。
其实,从“产业国资委”成立以来的运作经验看,央企的活力恰恰是在李荣融这个“大管家”抓大放小、有进有退的妥善“关照”下,才实现了高速发展。因此,此类担忧似不必过度。至少不应忽视管理层多年来在市场中积累起来的管理智慧。
那些对国企发展抱有强烈成见的批评者,似乎认为任何加强国有资本力量的举措,都是“违反市场规则”的方向性错误。相反,美国政府在金融危机后,给那些大型私有金融机构大开绿灯,不惜损失美元的信用也要滥发货币,给金融寡头们填补亏损的血窟窿,这在有些批评者眼里反而是默许的“遵循市场规则”了。诸如此类的“双重标准”,显然缺乏说服力。
中国启动市场化改革以来,对市场竞争的真谛,不能说完全把握,但其方向是坚定的:不同所有制的主体,按照历史形成的具体国情,都要在竞争中焕发活力,并通过市场实现优胜劣汰。
私营企业与国有企业,从本质上说都是市场竞争的主体,都依据其各自不同的能力和特性,在细分的市场环境中展开博弈。而最终,它们都应与公众利益和国家利益保持一致。
相对而言,在公益性、自然垄断性、部分资源性、关系国家安全的资本与技术密集性领域,在一些重大工程项目领域,还有那些需要与垄断性跨国公司制衡的领域,国有企业承担了更大的国家责任。
这一进程中,那些做大做强的优秀私营企业,一旦达到一定的市场高度,比如华为等,其企业行为事实上同时具备了国家特性。
要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筹办金融国资委的动议,就不会陷入“双重标准”的扭曲纠结中。
经济学家李才元认为,“金融国资委”的筹办,是理顺国民经济体系中虚拟资本与产业资本不协调的必要步骤之一。国有金融资产要发挥主导作用,要让金融业回归本位,服务于实业的发展,而不能出现美国那种金融利益集团绑架经济的局面。
其实,一段时间以来对国内银行业高利润的批评,也说明国家对于金融业“自我异化”保持了相当的警惕。
通过引进海外战略投资者,经股份化改制,进而上市,转变为全球化的公众公司,国内大型金融机构在公司治理层面已经市场化。但是,在相对实力增强的同时,这个市场主体不能异化成垄断性的“市场怪兽”。不能把金融业高利润建立在其他产业,尤其是实业委靡和萧条的基础上。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底线。
如果说温州启动民间金融改革实验,是激活国家金融体系“毛细血管”的重大突破,那么金融国资委的建立,则是疏导国家金融系统“主动脉”,让金融“血液”有效促进经济肌肉与骨骼成长的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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