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国：供给侧改革，全国要下一盘棋

环渤海财经网讯 2016年3月26日，由河北省企业风险防范促进会主办、柬埔寨河北同乡发展总会、保定市民营企业家协会协办、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学部企业社会责任研究中心作为支持单位、河北经贸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联合承办的第八届河北省风险防范论坛-2016年会暨柬埔寨投资推介说明会在河北省石家庄市举行。来自省内外的机关、企业、商业、大专院校、投资银行、评估机构等领域的200余名嘉宾出席了本届论坛。嘉宾们围绕着“立足供给侧改革，着眼十三五开局”的主题进行了探讨和交流。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副院长、上海市人民政府上海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文学国教授作了第八届河北省风险防范论坛-2016年会暨柬埔寨投资推介说明会的闭幕演讲。

文学国：感谢杨林秘书长邀请我出席这么重要的论坛。论坛我参加过好几次了，举办非常不容易，促进会连续八年举办这样的论坛，而且人气越来越旺，祝贺。

今天就供给侧的问题，讲讲自己的想法，供大家参考。

从去年以来，有一个提法叫做“三去一降一补”。“三去”就是去产能、去杠杆、去库存，“一降”降成本，“一补”补短板，这也是“十三五”期间非常重要的具体内容。“三去一降一补”怎么做是一个难题。

去产能。河北是钢铁大省，钢铁业严重过剩，卖一斤钢铁不如卖一斤白菜的钱，怎么“去”?喊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去不了呢?问题如，山东想让你河北“去”，河北“去”了山东就不用“去”了，河北也这么想，所以真正要“去”的时候到，地方政府那儿很难实施，现在中央拿出一千亿的资金专门解决下岗的问题，因为你“去”了谁来管下岗的工人呢?怎么来解决企业“去产能”以后的问题?确实是到了具体政策出台的时候了，提理念、提口号容易，怎么落实是问题。

中国的经济体越来越大，但是，我们的经济体和西方的经济体有特别的不同，我们是在中央领导下的各个省为主体的经济体，所以地方政府在干预经济的过程中有强大的力量，包括产能怎么形成的，地方政府应该承担相当大的责任，为什么形成这么大的产能?是我们都把相关的产业当成自己的支柱产业来干，产能不断的扩大，造成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没饭吃了。如果不仔细研究产能如何形成的，我估计将来在我们政府主导下又有些新兴的产业造成过剩。

去库存的问题。原来说要去二三四线城市的房地产，现在是二三四线城市的房子根本就不去，一线城市房子先去了，其实一线城市没有什么库存，一线城市的房子库存不在开发商的手里，在业主的手里，一线城市的房子已经到个人手里了，至于个人的产能什么时候能去，那是另外的问题。因为现在都看好一线城市的房地产，所以都拿在手里，所以一线城市又开始限购了。

如果房地产泡沫这么涨下去，中国不会有人再去搞实体经济，为什么?太难搞，实体经济千辛万苦，一年才挣多少钱?前两天，上海大学的教授跟我讲，2015年中国有一半上市公司的利润只有1000万左右，什么概念呢?几十亿，上百亿市值的上市公司，一年的利润在上海买不到一套房子，实业还能干吗?

那实业怎么做呢?在经济下行的条件下怎么去产能、去库存这都是问题。很多企业都知道中国的成本怎么降?从现在的趋势来看，中央政府采取了降成本的办法，降低社会保障费用，因为别的招没有了，就是社会保障费少收点，这个将来会损害我们长期的利益，当然中央政府说不会损害老百姓的利益，意思就是将来如果社会保障经费不足了政府财政来补贴。我们已经进入老龄社会，将来中国的养老问题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而且养老成本的支出现在是一个巨额的财政支出。通过降低社会保障费用来降低企业的成本，大概一年能够降低几千亿成本，但是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资源价格不断上涨，环境、基本的基础条件不断上涨的，怎么降成本呢?

今天的主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现在什么人讲话都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什么是供给侧改革，供给侧改革的要义在什么地方?

供给侧结构改革，就是现在有相当部分的产能过剩了，卖不出去了，另外一部分的需求又满足不了，问题就在这儿。中国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有相当一部分中国人已经变成了中等收入的群体，还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变成了富人的群体。就是说，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我们的需求已经发生变化，对于需求的变化，市场不能够积极有效的反应，我们要买的东西、用的东西、吃的东西等，现在市场化满足不了高收入人群的需求。比如我们要安全的食品、质量很好的产品，国内的市场供给不了，所以就到国际市场去购买，去年一年，中国人在海外的消费是1.2万亿。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一方面产能过剩，一方面供给不足，我们的企业没有对中国收入结构的变化产生新的需求做一个预判，当然有人告诉说做预判也没用，为什么?说我们的企业就生产不出这个东西来，我想在座的企业家不一定同意这个观点，但现实很残酷，它确实没有，你卖的东西市场不需要，市场需要的你生产不出来，现在问题就在这儿，这就是供给侧的结构矛盾，这个结构矛盾原因很复杂，但是有几个基本的东西我们是要弄清楚的。

中国的企业家怎么来做企业?我觉得是一个回到原点的问题，我们反观世界各个国家，如德国、日本，为什么他们的企业就没有存在所谓供给过剩的问题?因为人家的东西质量好，我们为什么生产不出质量好的东西?今年两会期间提出一个概念叫“工匠精神”，什么叫“工匠精神”?就是我们踏踏实实把我们的产品质量做好。

为什么我们产品质量不过关?这跟我们的市场环境有关系，因为我们所有的企业家天天都是在价格上做文章，不在质量上做文章。在价格上做文章就是要占市场份额，怎么占市场份额就是同质花竞争，同质花竞争的结果就是利润越摊越薄，成本越降越低，最后在所有的研发投入、工艺质量、工艺水平上不断的偷工减料，造成的产品就是垃圾。

现在的工艺制造水平德国如果是4.0的话，我们估计2.0都到不了，这就我们的现今的产品质量。到国外看看，再看看中国市场，所有高端的产品有哪个是中国制造的?所以，核心的问题是如何把中国的产品质量弄上去，这是核心。这么大一个14亿人口的国家，，如果有10%的富人就是1.4亿人，20%的人富了就是2.8亿，这是什么概念?欧洲才多少人?美国才多少人?市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中国潜在的市场需求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我们的企业能不能提供供给，所以“十三五”规划里第一个理念就是“创新”，为什么把“创新”搁在第一个，核心就是这个。

按照波特尔的国家发展理论，一个国家的发展阶段大体是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叫做资源驱动阶段，第二个阶段叫做投资驱动阶段，第三个叫做创新驱动阶段，第四个叫财富驱动阶段。

我们目前处在资源驱动的阶段，这个阶段慢慢会过渡到创新驱动阶段、投资驱动阶段。现在，投资驱动的效应在递减，刚才发改委领导也在讲了。我们现在搞了一些新的项目，过去的增加产能的项目现在不搞了，投资主要偏重民生领域、社会领域，这个领域的需求现在是挺大的。比如城市的管廊建设、如果每个城市把地下管廊建好，这个投资需求多大?这个是不得了的，但是，这是基础工程、社区设施，过去为什么没人搞呢?因为这个东西是在地下的，是隐蔽的，显示不出政绩，所以我们整个城市的地下管廊非常糟糕。

投资需求依然是存在的，基础设施依然存在投资需求，民生领域依然是存在投资需求。我们的社会保障、教育、医疗还是需要大量投资的。

怎么样过渡到创新驱动，就是我们现在的“双创”，需要有一系列的制度设计。我觉得核心问题是中国人的知识产权保护太淡漠了，你是否尊重别人的知识产权，一个正版光盘50块钱和一个盗版光盘10块钱的时候你买的是哪一个?如果知识产权保护的理念不建立起来，政府的执法不到位，地方的保护不解决，中国的创新我觉得很难搞。因为你好不容易搞出来新的东西，马上别人给你拷贝了，山寨的产品就应运而生，而且你打起来非常困难，因为你打到哪儿，哪不愿意打，那是财政的来源。很多地方造假成了产业了，你说这样的国家怎么搞创新，这一系列的制度创新必须要和我们的创新理念相配套，使得真正有创新能力的人创新出来产品、创新出来服务以后能够获得相应的价值，这样中国人才热衷于把主要的时间精力放到创新上去，去一心一意的把产品做好，这样中国才能真正的走向一个大国，走向一个强国。

“十三五”规划文本很长，我估计很多人都读过，比过去的规划多出好几万字，说明政府“十三五”规划详细的程度越来越细了，这么好的东西、好的理念，能不能在“十三五”期间落实、落地，这需要大量的艰苦的工作要做。尤其地方政府一定要站在国家大局的角度，把所谓创新的东西落到实处，使整个的市场是统一的市场而不是分割的市场，是一个竞争的市场而不是受政府保护的市场，让那些竞争者按照市场规律优胜劣汰，好的企业能够做大做强，不好的企业能够淘汰掉，市场的秩序建立起来，中国的产品、中国制造才能真正意义上走向世界。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崔有天